【早上刷个屏《喂】
字数:3500+
前言:【CCGV状播报】你们以为叫春什么的就有高high镜头了吗?你们想太多了=。=
标签是【散魂什么的忽略】【就是当了执剑长老】【前任退休了作为他的徒弟顶上怎么了】【羡慕嫉妒恨吗】【现任掌门是我师兄你奈我何】【够了标签都太长了!】
完毕。
+++++++++++++++++++++++++++++++++++
天墉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师姐们偷偷八卦的师叔踏剑归来了。
玉泱躲在山门的边上,看着那个年轻俊朗的青年在山腰的光路上收起佩剑,拾阶而上。细看之下,青年额间亦有一枚朱砂。或者说,兴许是自己如师叔一般,才让掌门师父瞬间失了神。
能够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自是人人羡慕的事情。
小孩子毕竟有与生俱来的危机感,眼见着传说里飞雪踏剑御龙破浪的师叔回来,预见到未来可能有的师父不亲师叔不爱的情景,一时间发起愣来。直到自家师父站在山门口,再面瘫的脸都掩饰不了眼眸里的惊讶,而对方拱手一笑说:“屠苏依约回来了。”时,才反应过来,怯生生的跟着师父下了阶梯。
而那日间,漫天飞雪朦胧了整个山峦,唯一记得的那一笑,成就了剑塔下又一段传说。
掌门师父等了多久,玉泱不知道。只是那眼里一点点的漠然在看见来人时开始融化,直到最后脸上都带了些许笑意,才知道自家师父,笑起来也是不输给自称俊朗的师兄们的。
玉泱回过神来,跑上去乖巧的抱拳道:“玉泱拜见师叔。”
青年低头,又笑:“未上山便听闻天墉掌门收了弟子,想来便是他了。”
师父点点头,继而摇摇头,也是满脸的柔和:“师弟。你长高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青年再次翘起唇角,然后仿佛做过很多遍连动作都无比流畅一般,抱住了站在对面的师父,然后把头埋在对方肩上。许是知道对方摇头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靠上去。
“师兄。我回来了。”
那一声师兄,喊的多少围观弟子们落下了眼泪。曾经多少人私下流传着,关于空缺的执剑长老之位,关于封在祭坛不知名的赤色长剑,关于无人知晓的一个约定,关于曾一去不返的师叔,在那个下雪天,统统划上了句号。
天墉城,自此进入了八卦当事人站在眼前供人取材的正轨。
师叔回了门派,自然要登上掌门一早留好了的执剑长老之位,门派长老们少不了一番争执。掌门说,师弟剑法精湛,远在我之上。妙法长老说,听掌门师兄的。未来的执剑长老说,我听师兄的。于是把老一派的长老们气得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想脱口骂人。
什么剑法精湛,小时候把你砍伤了就远在你之上了吗?
什么听掌门的,你俩就是一伙的。
什么听师兄的…………百里屠苏!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门外守门偷听的师兄弟们捂嘴偷着乐。
争执到最后,一直没说话的戒律长老以一句“总归还是他们年轻人的”而结束了本次讨论。
自家师父和师叔并肩走出了临天阁,门口几个弟子机灵的一低头:“拜见执剑长老。”没被招呼的掌门也不恼,领着师弟往剑塔走。且一反平日里不说话的常态,一路念叨过去。诸如“你的房间现在给玉泱了,你不介意的话先跟师兄挤挤。”“玉泱那孩子颇为像你,初拿剑的样子也像极了小时候的师弟。”“在外面久了,吃了很多苦吧。”之类。
玉泱远远的听见几句,抬头看着自己房间挂着的玄古居三个字咬手指。其实和师叔住,也不是不可以啊。
一来二去,等到门派里都安定下来,众弟子也熟悉了那位青年来展剑坛指点一二,掌门轻松了许多,也不再自己没事儿就铸剑封起来时,已是又一年的除夕了。
当然每日里的早课,是万万不能指望那位年轻的执剑长老来看顾的。
玉泱停下翻书的动作,扭头看看自家师父正一丝不苟的在写对联,再看师叔,两手把刚剪好的窗花折得乱七八糟。正要吐舌头,师叔抬了头,比划了一个“轻点儿”的手势,然后招招手。
玉泱点头放轻脚步跑过去,不怎么靠谱的执剑长老就拉着也算是自己小徒弟的玉泱踏剑下了山。
“师叔,为什么你御剑的样子和师父不一样呢?”
“因为你师父小气,不肯教我啊。”
“师叔好厉害,自学的吗?”
屋里写对联的人背对着门重重叹了口气,古来掌门多难做,师祖诚不欺我也。
玉泱自上山之后,还是头次下山,又是跟着和自己其实也不算很熟的师叔,难免有些腼腆。又说山下镇子里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除夕的团圆饭,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弥漫在空气里的饭香透露出节日的气息。
倒是带路的师叔,收了剑熟门熟路的拉着师侄在镇子上转悠,好在还有几家店铺开着门卖些过年必备的玩意儿。
一圈转下来,玉泱手上多了打包好的各式糕点以及卖烟火的老人送的小泥人,再看前头师叔,手上领着不少炮竹,仍左顾右盼的不知找些什么。
“师叔,”玉泱吸鼻子嗅着空气里蒸糕的甜香,“你还要买什么啊?”
“之前在山下住过一段时间,这里的酒酿得不错。”走在前面的师叔停下脚步,补充道:“买几两回去给师兄尝尝。”
直走到小巷子的最深处,胡子拉碴的大叔靠着门晒太阳,冬日下午的阳光不是很刺眼,大叔眯着眼睛对着光,脚边还扔着几个酒坛子。
玉泱呆愣的看着师叔跨过大叔的腿径直走进去,取了几坛酒又出来,末了掏出钱袋递给对方。
至始至终没有一句对话。
东西买齐了,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大包小包实在不适合再御剑回去。师叔看着手上的小吃点心酒坛子,咳嗽了一声:
“玉泱,随师叔……回门派。”
一大一小慢吞吞的走在回天墉城的山路上。
“可是,师叔啊,其他师叔下山给师姐们带东西,胭脂盒什么的,也很多,照样也能御剑啊。”
“……咳,师叔是自学,和别人的样式不一样。”
“哦。那师叔啊,下次师父教我御剑的时候,你也一起来学嘛。”
师叔没再回答什么,玉泱一个人咬着嘴角跟着,难免想起第一次在山门边看见师叔的样子。那时候以为师叔面无表情和师父一个模子里出来,大概是没什么共同语言,要是犯了错,也不定跟师父一样来一句“去房间面壁”。师叔来了两个月,这个想法就给抛到后山角落了。
到底是出门游历过好几年的师叔,虽然自己犯错了也会被说几句男儿应有担当之类,更多时候,这个不熟悉的师叔就睁一眼闭一眼,也不给师父打报告。心情好的时候,还帮玉泱收拾收拾烂摊子。
虽然,玉泱吐吐舌头,走快几步跟上前面的师叔,虽然更多时候是越收拾越烂,最后惊动掌门,师父瞪着一大一小,摇摇头,“胡闹,简直胡闹”,然后左手拽着大的右手拉着小的,怒气冲冲走回房间。
玉泱自是乖巧,轮到师叔收拾烂摊子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大约就是少了,所以更加珍惜起来。
师叔停下脚步,前方有人踏剑而来,衣袖被风吹起,深紫色的外袍看起来眼熟得紧。确确实实有些走不动的玉泱鼻子一酸,喊了句师父。
又说陵越掌门,左等右等等不到人,难免想着一大一小不定又闯祸了,御剑下山一看,得,吃苦爬山呢。
大过年的,骂也不是罚也不是,挨个敲了下脑袋,叹气:“都随我上山。”
好在掌门御剑的功夫精湛,带两人不是问题。彼时御剑也不曾规定超载人数,三人一剑晃晃悠悠总算也上了山。
过年无非是那几样事,春联福贴掌门都贴好了,两个人向掌门一一展览了买来的东西,便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走了大半段山路的玉泱饿得低头只扒饭,低头听到自家师父感慨了一句:“算来已经好久没和师弟守岁了。”
对面的人没有很快搭话,给掌门倒了酒,酒水倒入杯子的声音过去很久,才听见那句重复了很多遍的回答:“师兄,屠苏回来了。”
那夜放了烟花后,累极的玉泱没等到新年的打更声,便趴在师叔怀里睡着了,迷糊下师父似乎脱下了袍子,很顺手的盖在师叔和自己身上。山上鞭炮的声音未曾停息,浅眠里的玉泱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小时候,说要陪师尊守岁,最后也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师兄还记得?
只有一个师弟,哪里忘得掉。
外面江湖热闹,以为师弟不会回来了。
我答应过师兄的,必定做到。
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了。
第二天早上玉泱睡在床上被师叔推醒,然后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师叔说,下次下山自己拿去买东西。
起身的时候似乎扭到了腰,师叔很别扭的调整了下姿势才离开,关门时还能听见对掌门的各种抱怨,玉泱揉揉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清。
后来掌门教玉泱学御剑之术,师叔也不学,只是坐一边旁听。
再后来,掌门带着师叔云游去了,留下门派里一堆的野史小说和杂谈。
很多年以后,能够独自御剑下山的玉泱也去了那家酒铺子,买了一坛酒独自尝。其实寻常小镇卖的酒,惨了水,味道清淡,也说不上多好喝,大约只能勉强算是醉酒的理由。
胡子拉碴的大叔也老了,笑呵呵的说:“小道士啊,这酒叫春风送。名字不错吧。”
春风送暖入屠苏。和师叔名字一样。
挺好。
End
[ 此帖被铃铛在2012-09-06 08:14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