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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原创耽美】【崇竹胡陶】衍 章一 [复制链接]

离线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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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0楼 发表于: 2011-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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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物衍而茂,水衍而汇,灵衍不息。然此物非彼物,此生非彼生;水行而杳,归而汇,唯是溯无回。
芸芸灵冥,不息其衍,不止其变,自循其衡,是为自然。
逐往而辨新,莫道醉中明。
离线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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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11-08-03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茕茕。”胡斐脑海中突兀闪过诗经的片语只句。

空明竹疏,翠色漏金,点点铺在延伸的小径上。极远之处有青影缓缓行来,如此的距离,胡斐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看清那人的神情。竹清气盈,风和日高,分明一个心静气舒的美妙晨曦,心却不可抑制地随着那越来越近的影莫名乱绪——狂喜的渴望,抑绝的殇痛,吞噬的空洞……混沌,茫白。

静暖的眸微转过,淡淡移开。青衫,墨发,缓缓前行,与自己交错而过……如同千万路人那样并无特别地交错而行……

竹空风静寂。

无力的窒息砸入身体,凝固。那抹青影渐渐隐入竹深处……


由检……!

陶醉猛然回身,雪纷乱。



“对不起……”

“君王重百姓,死社稷,如是无愧。”

“来生……当偿!”

“无有所欠,顺其自然。”

来生,你,便不是你。

他淡然看着他魂归,然后一直走,一直走,走出有他的金殿碧瓦,走出纷乱的战火杀戮,走出颓废的街市弃田,走出他的大明天下……
并不知晓还该离开些什么,又在追寻些什么,只是一直走……

竹本无心。



张眼,仍是孤峰绝壁,冰山雪崖,纷雪覆睫,身陷绵软,当是卧于松厚的积雪之上,空晦暗。何来净竹碧空,金乌清风?只那青衣公子倒非幻虚,但见他玉笛横薄唇,眉蹙眸泫,清音回灵禽。

胡斐爬将起来,仰头寻迹,自己刚才跌落下来的孤岩高远入云雪,竟是不见。想来自己既是跌落下来,苗人凤自会离去,到底未了父母大仇,究竟也未负苗若兰,得失何计,终得怅然。
心下又隐隐觉出异样,如此绝壁跌落,任凭武功如何超凡卓绝,毕竟肉体凡身,怎能未有丝毫折损?!体内更有清沛之气流动充盈,仿佛比之崖上内力更增。莫非……自己已然身死?!是了,只有魂魄才会身轻若灵……心中哀切,却也只得认命释然。

环视四周,未见自己尸身,然身死魂离,皮囊何恋?眼前这位公子神人之姿,倒不似世人胡邹的牛头马面狰狞。

“神君,胡斐这便可以走了。”

“胡斐?……”陶醉看他眸中坦然无他,举止之间随性洒意,貌虽似,神已改。

胡斐。而非朱由检。


“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胡斐看着那青衣神君慢慢走近,微凉的指探伸至自己下颌,传说中鬼差会锁魂魄琵琶骨以便牵缚……
没有料想中的痛楚,那修指穿过下颌,只是执起自己一缕发轻轻揉抚。定定望了那静容泫眸,似有凄恸盈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披发覆面,你又何苦竟执至往生……
他,已不是他。

陶醉醒过神,收掌抚笛,“没有什么神君鬼差,你还未死。”道罢转身,举步前行。

“恩公留步。”胡斐紧步追上,抱拳作礼:“在下从如此高崖跌落,幸得恩公救我性命,胡斐自当偿报!只是尚不知恩公高姓?若有相遣,胡斐万死不辞!”

——
陶醉回身凝望,翠竹坠碎金,映照在他一泓深潭的眸里,点点挚诚。秋水澹澹,竟起了些夏的涨腾波漩。

“陶醉。”
——

“陶醉。”

回转身,他黑瞳灼挚,茫白中耀定若航灯。
离线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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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11-08-03
章一



二人一前一后行于雪地。胡斐看着片片的白缀在那人墨发亮梢上,青衣覆了白绒的晶莹,随着那人前行簌簌而落,又有新的雪白覆缀,簌落。心上仿佛长出了小小小小的手,跃跃欲试去拂落那掩了墨色青泠的白。
帮内兄弟木头闲暇时候总是会爬到山坡上去看隔壁浣衣女秋儿在河边洗衣,一看就是一整日。自己常常嘲笑他:走路洗衣,这些最普通不过的日常动作有什么好看,值得看一整日?
木头每每只是傻笑:“在俺看来,秋儿什么动作都很好看。”
前面的不是娇美女子,亦非热络同伴。行路看似闲庭雅步,实则快疾如飞,若不是自己轻功甚佳,早已被他甩下不见影踪。一路行来,不曾回视自己亦不言语。仿佛,这陌原无际,只得他一人自在行走。这样冷漠无趣的男子,自己却追赶凝望了几个时辰……

墨发垂动,青衫逸飞,心上长出的小手益发躁动抓挠。

青影回转,脚步亦停,静暖的眸淡淡凝视着自己。有些近。近得能看清他微褐的睫偶尔拂过那疏离的眸,瞳内倒影着自己,然后仿佛沾染上了些暖热,只恐是幻影。
手上暖凉的触感,莫名熟悉。
惊觉!自己的手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竟然真的拂动着那墨发青衫!
胡斐尴尬收回掌,凉沁的发梢抚过掌心,痒滑丝绕。
“这雪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啊,呵呵。我看陶兄身上衣衫单薄,怕是要被雪浸湿。所以忍不住……忍不住给陶兄拍了拍身上碎雪。我这狐裘虽次,不如将就着挡挡风雪?”说话间便将身上裘衣脱下交递过去。

陶醉伸手触及那还带着暖热体温的裘衣,笑了笑,又将狐裘披回他肩上,“我不冷。雪落在我身上,也不会融化湿衣,不用担心。还是快些行走在日落之前到达镇上。”

胡斐披系好狐裘,紧步赶上,心下略微失落。并肩而行,偷眼看着身侧的人眸静瞳幽,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坚持要与我同行,就没有要紧事么?”陶醉淡然询问。

“是有些事,可是并无甚紧要,而且我也要去那镇上,咱们这算是——同路。”

——
“咱们同路,正好作伴。”淡黄浅衫的男子松了缰绳,拍拍马肚,那马竟乖乖走开,跟在不远处漫行懒踱。

刚才分明是与自己相反而驰,如何同路?陶醉微微一笑。

那人拱手作礼:“在下朱由检。陶公子唤在下由检便可。”

原来是当朝皇帝。陶醉淡笑回望:“皇帝陛下,与素不相识之人初次会面便互通名姓是否有欠妥当?”

那人脸上神色一凝,继而眸中点点的笑激起炫灿光亮,荡尽了瞳中恒深的忧怅。

……

竹笛悠杳,绕不尽一朝河山苍渺;挚瞳沉黝,照不见百载修行深寂。

——

陶醉望着眼前的人,仿佛那人真的凝笑站立于前……定了定神,再看,却还是那貌似神异的胡斐。淡笑怅然:“此一段同路,下一段未必依旧同行。”

“左右我也无甚大事,不如跟在陶兄身边但凭差遣,亦算是略偿适才救命大恩。”

说话间,雪原线上突兀多了一行驰马而来的凶汉。

胡斐掀眉扬唇:“送银子的来喽。陶兄你且站远些,等我收拾了这几个贼人,拿上饷银,咱们到小镇上更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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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嘛,再多说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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