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继续给大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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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照在街角的站牌上,反射出已不算耀眼的光线,整个街道笼罩在一片橙黄里,虽然早就不似正午那般炎热,但道旁背对背的两人却一副汗如雨下的样子,仿佛躲避着阳光般半隐没在站牌的阴影里。
“我……我们为什么非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啊……”背对着街道的其中一人逐渐提高了音量,“难道我白五爷见不得人吗?”
“你小点声……我可没说不让你见人啊。”面对街道的另一人惊慌地四下张望了几眼,压低声音道,“是你说这种事情对黑白两道都要低调的。”
这样说着,两人不由得视线集体移向一侧——大大的行李箱安安静静地立在他们脚边,就像……一颗计时器随时会跳动的定时炸弹。
“现在怎么办……”白玉堂焦躁地皱了皱眉。
“我怎么知道。”展超摊了摊手,“谁知道你的车子会突然坏掉啊!”
“一定是你太倒霉了……”
“不然打车?”
“你是个条子又上过报纸谁不知道啊,万一给人认出来……”
“也对……”
一下子两个人又陷入了僵持,再一次看着地上的箱子。
事情的起因是几小时前的电话,原本说好了展超要搬到仙空岛去住,而白玉堂则开车过来接他,两人约定在这里碰面,哪知道白玉堂刚到这里,车子就死活无法发动了。
“总归被看到探员搬家到仙空岛是不好的……”展超嘀咕着,想起前阵子仙空岛闹得沸沸扬扬又不了了之,张赫跑来大做文章,硬说DBI有人跟白玉堂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什么的……
“嗯。”白玉堂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想到的却是黑道上那一帮家伙,前两天就有人在传展超在仙空岛门口赶走了一个打手,而自己把一个他引回去……同居什么的……
“哎?小玩命?白老鼠?”一个极度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忽然在路口响起,伴随着摩托的引擎声。
如果还有更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的话,就一定是公孙泽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道:“展超,你和白玉堂在这里干什么呢!警察飞贼展览吗?”
用力低了一下头,展超摆出了个苦笑的表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而白玉堂转过身来,虽然嘴角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但显然隐隐抽动着。
一路伴随着公孙泽的抱怨和数落,总算避人耳目平安到达了白玉堂的别墅。
“白吃白喝没什么不好嘛。”搂着展超的肩膀,包正一副对白玉堂的客厅很满意的样子,“这样我都想……”
“咳……”公孙泽夸张地咳嗽了一声,瞪了包正一眼,又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我先警告你,如果再有什么动作的话……”
“哦?”回到自家地盘的白玉堂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瞬间恢复了嚣张,“怕我把你们家这只笨蛋吃掉了?”
“哼,谁吃掉谁还不知道呢。”向白玉堂示威道,公孙泽用力地拍了一下展超的肩膀,“展超,如果白玉堂有任何异动,立刻扭送DBI!”
“哦。”展超只得无奈地应了一声。
“哦什么哦?!”
眼看公孙泽一副要训话的样子,展超冲包正苦笑了一下,重新站直身体,“是!”
“好了好了探长哥,晚饭时间到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推着公孙泽,包正冲展超眨了眨眼,他顿时小幅点点头,表示知道。
目送两人离开院子,白玉堂忽然带着坏笑转过头来:“包正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嘛……”展超拉开了自己的箱子,举起一大盒饼干,“包大哥说这个饼干非常不错,让我们一定要尝一尝。”
“哎?”白玉堂盯着展超手上小巧花哨的包装,惊讶地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刚好,我也有一盒。”
两人盯着对方手上的饼干,各自想起了一天前的对话。
“陆方哥,这是……?”
“这个是最近很流行的饼干,你记住,一定要跟展探员一起吃,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哦。”
“啊?”
“你记得,先出手就对了。”
“包大哥,这不是最近很流行的饼干么?”
“对啊,薇薇安买了很多,托我带给你一份。”
“哦。”
“你要拿去跟小白鼠分享哦,并且要记住一句话——一定不要松口。”
“啊?”
“记着就对了小玩命。”
被陆方勾起好奇心,白玉堂昨天晚上就去街上转了转,找到食品店的老板好好调查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厂商为了促销,为这种细长的棒状饼干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口号,传说从两头开始吃这个饼干,一起吃完的人就能被红线牵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种鬼话也只有未成年的小鬼们才会相信,然而……
“看起来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展超兹啦一声拆开包装,带着询问地语气看向白玉堂。
似乎还有另一个的传说——如果不尽快和身边的另一半分享的话,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我也觉得,好像还不错的样子……”白玉堂嘀咕着,拿过一根放进嘴里。
各怀鬼胎的两人盯着对方,轮流从袋子里抽取着饼干,空气里只剩下嘎嘣嘎嘣的咀嚼声。
一边想着要同吃一根,一边犹豫着怎么开口,很快包装袋就见了底。
“啊,剩下最后……”展超小声感慨着,一抬头,刚好和白玉堂的眼神撞在一起。
“……”似乎不是该说“没关系还有一袋”的时候,白玉堂僵在盯着展超的姿势上。
展超缓缓地抽出最后一根饼干,眼看白玉堂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居然感觉着急起来——你就不抢一下吗?!
也不知是时间变慢还是展超的动作无限放慢,在几乎屏住呼吸的两人都开始感觉大脑缺氧心跳加速的时候,他总算咬住了那根饼干。
反向的饼干棒,裹着草莓味外壳的一头朝外,就像某种含蓄的邀请。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迅速扬了扬嘴角,语速也加快了好几倍:“不行我忽然还是觉得这根不能让给你。”
没等展超反应过来,他已经按住了展超的双手,身子前倾些许,叼住了饼干棒的另一头。
一下子两人都互相会意,气氛第三次僵住,而顿了顿回过神来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竖起耳朵,眼球四下游移着——还好窗外的院子里没有人,如果被看见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玩抢饼干还是上吊算了。
“呃……”展超从唇齿间挤出模糊的字句,生怕饼干掉下去,“听说有个这么玩的游戏来着……”
“我白五爷玩什么可都不会输的哦。”虽然明知道彼此的意思,白玉堂还是挑衅道,好让已经足够诡异的气氛能松懈些许。
不到三十厘米的饼干棒,稍微抬起头,他就能感觉到展超眼神里不知所措而又期待的亮光。
酸甜的草莓香弥漫在唇齿间,以前对甜食一直兴趣不大,刚才的一大把饼干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草草咽了下去,现在这样细细品味起来,倒也真觉得是个不错的零食,难怪一下子就风靡了德城。
咔嚓咔嚓,饼干在牙齿间磨碎,混合着浓郁的香甜滑进喉咙,距离愈发缩短。
不到二十厘米的饼干棒,展超的舌尖已经触及了草莓味外壳,柔软的甜腻散开在口腔里,仿佛信号般提示着距离的拉近。
呼吸逐渐加快,过于安静的环境衬托着胸腔的心跳愈发明显,他俯视着白玉堂的眼眸开始游移,然而两相接近的距离已经不允许更多逃避,望着白玉堂嘴角的微笑,展超只感觉以饼干为中心整个脸颊和大脑都开始发热起来。
咕咚,轻轻咽下的唾沫里都混杂着兴奋和青涩的欢愉和紧张。
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彼此几乎能感知到对方略显不规则的鼻息。
白玉堂愈发向前倾斜了几度,支撑着的双手压在展超的手背上,带着些许不知是疲劳还是紧张的颤抖,嘴角虽然还扬着若有若无的坏笑,但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这样一动,两个人忽然同时停了下来,再次变为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同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太羞耻了,两个大男人在这样真的太幼稚了。
再近一分就要忍不住跳开的念头横亘在两人的笑声间,却又害怕被对方读出心事。
离开了几天前夜晚那朦胧深沉的氛围,没想到对于亲吻居然如此难以迈出这最后几步。
然而两人却又默契的都不肯松口,僵持了片刻,白玉堂想想陆方的说法,忽然猛地凑了上去。
几乎已经看不见饼干棒,鼻尖从轻微的痒麻感变成了真实的接触,他不由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眨眼的一瞬间,稍微松开了咬住饼干的力道。
而展超就在这一瞬间也轻轻凑近。
舌尖灵巧地挑动已经所剩无几的饼干,全部卷进嘴里。
浓郁的酸甜气息弥漫在口腔之间,眼前被趁虚而入的白玉堂还没回过神来,展超的舌尖就已经划过了他的上颚。
电流般的触感,无可名状的暖意自内心升起漫向大脑。
分开的两人再度对视,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红晕。
仅仅几秒,下一个动作就同时变成了再度四下张望——幸好,还是没有人路过的样子。
这样再度默契的动作,两人又同时笑出声来。
“也不知道上次是哪个家伙号称天下无敌,怎么连吃个饼干都脸红心跳啊。”先回过神来的白玉堂忽然不屑地哼了哼,坏笑着看向展超。
“那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每天自命不凡,这不吃个饼干就输给我了么?”展超瞪大了眼睛反驳道,“说得好像你自己不……害羞一样。”
“我哪里害羞了!”白玉堂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我是觉得这个游戏太愚蠢了,对!太愚蠢了。”
“那我我我……我也是!”展超立刻接上,两人进入旁若无人的瞪视状态。
瞪着瞪着,视线向右稍微移动了些许……
“还有一袋饼干……”
“嗯……”白玉堂顿了顿,忽然难得地换上了询问的口气,“你想不想再赌一次?”
“好啊。”展超欣然同意,迅速开始了第二回合。
显然有了第一次的铺垫,两人像心一横一般,明显加快了速度,到了决胜负的关键时刻,再不像上次一般青涩。
那短得只能勉强靠牙齿咬住的饼干再一次被展超灵巧地夺了过来。
“不可能。”白玉堂眯起眼睛审视着一脸得意的展超,“你这家伙肯定偷偷练习过。”
“绝对没有。”展超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是你舌头不够灵活。”
“不行,再比一次。”白玉堂伸手把饼干推进了展超的嘴里。
“来就来……”彻底进入状态的展超也愈发激动起来,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近。
咔嚓……还没开始多久,饼干从中断裂的声音清脆地透过了耳膜。
“啊……”紧接着就是展超的低呼。
白玉堂透过展超放大的瞳孔也能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还有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五哥……我……我们绝对不是来偷看的!”见白玉堂转过身来,两名警卫站在院子里拼命摆手。
“哦?”只有淡淡的一声应答。
展超却看见白玉堂的耳根迅速泛红,视线刚转向嘴角那危险性逐渐攀升的笑容,就听见他单手上膛的声音。
“啊啊啊!!!”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展超只好从斜后方一把搂住白玉堂,一面冲门外的警卫拼命使眼色。
“啊?啊!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呼喊声,白玉堂阴森的诡异笑容僵在脸上。
“被……被你的自家兄弟看见也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苦笑着尝试安慰的展超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对啊,没什么大不了的。”白玉堂却忽然换成了无所谓的表情。
“对嘛对嘛……”展超一愣,只能继续苦笑着。
今天好像什么东西,都跟定时炸弹一样危险啊。
夜晚迅速来临,被这样一搅和,整个晚上都是一副尴尬的气氛,不过,这种尴尬的气氛逐渐被无奈所取代,尤其是白玉堂这边,已经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喂。”
“嗯?”展超一面利落地展开折叠的衣服,一面若无其事地应道。
“我说……”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眯起了眼睛,“虽然是我让你搬过来的,可是……我没有说我们要睡一间房一张床吧!”
“谁知道你会不会晚上偷偷溜出去把那两个警卫怎么样啊!”展超瞪了瞪眼。
“我白玉堂不会为难自家兄弟好不好。”白玉堂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却不由得瞥了一眼窗外。
这一眼迅速地被展超捕捉到,他立刻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不行,我就要住这里,有本事你换一间。”
“真的不怕我晚上吃了你?”支在床沿上,白玉堂挑衅地凑过去。
“你?”展超伸出手指指向白玉堂的额头,又转向自己的嘴,“我把你整只吃下去都不带吐骨头的。”
“谁怕谁。”悠哉地直起身来,白玉堂伸手夹起一根饼干棒把玩着叼进嘴里,转身看向窗外的月光。
以及月光下两名向上仰望的警卫。
两名警卫冲白玉堂挥挥手,得到他满意的点头后说笑着离开了花园。
“你说五哥让我们故意撞破他们,还自己装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谁知道。”
目送两名警卫离去,白玉堂偏头瞥了一眼还在专心整理行李的展超,努力地压抑着嘴角的微笑——敢入狼窝?你就等着整只被我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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